在新成路街道采访居民身边的“雷锋”日子里,新成四坊1号楼202室管家红名字像磁铁般深深吸引着我们,好像不为她写几笔,有食无味,夜难眠的感觉。
在领导帮助下,采访管家红学雷锋事迹排上了日程。
这是一个特别寒冷的冬季,北国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南方阴雨连绵,冻风刺骨。12月27日,雨不停地下着。上午10点多,我们开始与管家红联系,没有成功。下午继续联系,得到回答是,管家红已与姐妹们约定,要参加歌咏会。直到晚上6点半,我们才兴致勃勃地往她家赶。
“这是管家红家吗?”
“是。”
开门迎接我们的是管家红夫妇俩。一进屋,就给人一种春风扑面的感觉,热情的邱先生递上了热茶,管家红拉我们和她一起坐上沙发。这是一套两室一厅的普通住房,家里没有什么贵重家具。夫妻俩一身都是旧冬装,没有一件是名牌。管家红笑着告诉我们:“她家有一笔最大的财富就是有9个贫困孩子。他们当中有的完成了学业,成为社会有用之才;有的走上了工作岗位,帮助家里脱掉了贫困帽子;有的我还要继续资助他们读书,直到毕业。”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资助贫困孩子读书?”记者问。
“1995年。”管家红说:“那年我从报纸上、电视里,看到西部孩子期盼读书的眼睛,一所所希望学校拔地而起,一支支浩浩荡荡的志愿者队伍奔向西部地区。当时我在想,自己是一名共产党员,不能老是在家里看别人行动,我也要为贫困孩子助一臂之力。那时,我不知道上海市希望工程办公室在哪里,后来向单位同事打听,才知道上海市希望工程办公室在上海市团市委那幢别墅内,就是陕西南路延安中路路口。记得那天天气特别好,是个百花盛开的季节。我第一次跨进了上海市希望工程办公室,丢下1000元人民币。办公室同志告诉我,我资助的孩子名叫刘利华,已经10岁,未读书。家庭联系地址是,山东东平县商老庄刘立村,单亲,母亲巩爱民。打那年起,我便加入了希望工程志愿者行列。”
管家红回忆说:“当时我的想法很简单,好铁不打不成钢,孩子不读书难成才。没有知识的孩子长大后,怎么去改变家乡落后面貌?”
“你除了给他们寄钱,平时和孩子有联系吗?”
“有。”
“用什么方式?”
“开始是书信,后来那里有了电话,通过电话联系就便捷多了。”
“见过孩子吗?”
“见过。”
这是管家红在爱心助学路上一次难忘的旅程。
5年后的一个秋高气爽季节,管家红出门前往日夜思念的山东东平县商老庄刘立村刘利华家“相亲”。那天下午,巩爱民带着刘利华早早在村口等候管家红。当两位素不相识的母亲第一次见面时,巩爱民的眼眶湿润了,此时此地无声胜有声。巩爱民把管家红带到家里,给她倒了杯茶后,拉起家常。这是管家红从未见过的一户贫困家庭。巩爱民丈夫前几年去世了,靠种地要养活3个孩子,还要让3个孩子都去读书,这对一位农民母亲来说确实不堪负担。她不是不想让孩子都去读书,而是家里连养鸡的饲料都买不起。孩子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却常常食不果腹。听着听着,管家红的眼眶也湿润了。到了离开的时候,管家红蹲下来轻抚着刘利华的小脸,说:“孩子你要好好读书,别怕困难,有阿姨在你们身边呢。”
回到嘉定后,管家红从资助巩爱民一个孩子读书,增加到了3个孩子。冬季未到,已将御寒冬衣寄去,平时还给他们300、500元生活上帮助。管家红高兴地告诉我们,现在巩爱民家养了鸡,养了羊,日子一天一天好起来了。
“屈指一算,从你第一笔留下捐资款,已经在爱心助学路上走过17个春秋?”
“没有,中间有两年没有给孩子资助过。”
“为什么?”
“自己生了一场大病。”
“能告诉我们是什么病吗?”
“乳腺癌,晚期。”
管家红在给我们回顾与癌症病魔斗争的日日夜夜,依然笑声不断,满脸红光。她说:“是上海肿瘤医院一流乳腺癌主治医生给了我第二次生命。我病好了,一定要回报社会对我的关心。”
“你用什么回报社会?”
管家红沉思了很久很久,才吐出自己的心声:“从上海肿瘤医院回家,仿佛看到了自己生命就像一条走廊,从这头就能清清楚楚看到那头。我是癌症俱乐部的成员,我不想让自己的生命像有些姐妹那样没有意义地结束。”
管家红继续在爱心助学路上往前走。为了不说错孩子的名字,她答应了我们的要求,拿出了从不想让人知道的一大叠汇款单和一马夹袋孩子寄给她的感谢信。
我们一张一张翻阅着这滚烫的汇款单,300元、500元、1000元、2000元,累计有5万元之多;我们认真阅读了一封一封洋溢着孩子对她纯洁情感的书信,记住了一个一个孩子真实姓名和家庭地址。他们当中有来自内蒙古茫茫大草原少数民族的孩子,有来自黄海之滨的孩子,有来自西部高山峻岭的孩子,还有来自东海之滨崇明岛和嘉定李园村的孩子。管家红说:“在这些孩子中,给她留下印象最深的是四川省金堂县赵家镇竹林9组优秀青年唐波。2003年,他考进了上海华东师范大学,但因家境贫寒无力支付学费。从上海市希望工程办公室得知这一信息后,当即对办公室同志表示,唐波学费我来支付。当年7月,寄了2000元,以后每年都寄2000元,直到唐波大学毕业。唐波是一个吃得起苦的孩子,每年放暑假,从不回老家,而是在上海打工,做家教,拼命挣钱。唐波因学习成绩优秀,毕业那年学校决定包送他读研究生。他告诉我,不想读书了,想早点挣钱,资助妹妹继续读书。我没赞同。我对他说:‘孩子,你有机会深造,不要轻易放弃。妹妹读书的事,我们再想想办法。’现在唐波已经在一家外企工作,但他从没忘记,是管家红帮助他改变了命运。
“过日子,谁家不盘点盘点经济账,你爱人看到这么多汇款单怎么想?”
“你问他呀。”
未等管家红话音落地,邱先生掏出了心里话:“我的态度,开始不支持,不反对,后来慢慢了解了家红的心,这是她一生最想做的事,作为她的爱人理应鼓励她。”说到这里,邱先生突然转过身去拿来一只皮鞋给我们看,皮鞋头部已张开小嘴。他指着鞋子说:“这是我今天出门穿的皮鞋。”
今天谁不喜欢人民币多一点,谁不想生活过得好一点,谁不爱把自己打扮得漂亮一点,但你是否愿意用有价的钱和物去换取无价而有意义的事情呢?!
管家红是幸福的。她在爱心助学路上,不是一人孤独起舞,而是有一位40多年党龄的爱人一直牵着她的手,与她共舞。
离开管家红家,雨越下越大,这雨点敲打在地上好像是新成扁鼓发出的阵阵鼓声,激励着希望工程志愿者在爱心助学路上一往直前。